店小二一听是这些不值钱的饭菜,愁眉苦脸,心说,看这二人穿着打扮,也并非是穷苦人出身,怎么只点这些便宜东西?无半点丁点油水可捞,都不够来来回回跑腿的费用!人人都像她们这般,客栈早打烊了。
不过他只在心里嘀咕,面上仍陪着笑容让两位稍等,赶紧用抹布擦干了桌子,收拾了碗碟。一转身却不小心踩到地上的汤水,身子趔趄一下,即将摔倒,肩膀上搭着的抹布也飞了出去。
他心说完了完了,碗碟砸了得赔多少工钱?谁知,却在即将摔倒的刹那,他身子忽然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扶着,眼前有东西闪过,他定睛一看,飞出去的抹布也被一漆黑拐杖接到,拐杖轻轻一甩,抹布又送到他肩膀上。
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。
来此处的都是江湖中人,会这些不奇怪。店小二奇怪的是,这老妇明明黑布蒙眼,又怎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精准接住抹布再送回来?
于是带着三分好奇,他伸手在一目大师眼前晃了晃。
这些小动作,可是对师父的不敬,慕绯咳嗽了两声,提醒道,“不必疑惑,我师父能以声辨人。”
其实以声辨位虽然难,却并不算多么罕见之事难,许多武林高手都能做到,更何况是眼盲多年的一目大师。
两人正说着,慕绯忽看到窗外一黑衣女子,身手灵巧飞身而入,躲进店里摆放着酒坛柜台处,她刚想提醒小二,接着便听到客栈外骂骂咧咧的声音。
“你这个小蟊贼,给我站住!”
“你别跑,快把东西还给我!”
“我看你往哪里躲!”
“你给我出来!出来!”
这声音清脆尖锐,在声音混杂的客栈里显得尤为突出,一听就是个十五六岁,口齿伶俐的少女。
众人还未反应过来,一柄金柄短刀“嗖”得破门而入,直直钉在墙上。
刀柄处连着银色细链,细链另一端缠在这红衣小姑娘的手腕处。她手腕处还戴着红玉珠链,牵着熠熠光泽十分显眼。她一发力,细链忽然一紧,短刀也收了回去,恰被她握在手中。
她冒冒失失风风火火闯了进来,双眼几乎冒火,一一扫过客栈里的众人。
瞬间,客栈里喝酒的,夹菜的,拨算盘的,说话的都安静下来。
不过只是一瞬间,客栈立马又变得嘈杂起来,该干嘛干嘛。
见没人在意自己,红衣小姑娘十分不悦,拿短刀用力敲了敲墙壁,“哎,都给本姑娘停下,否则,我砸了这客栈。”
掌柜和小二:“……”
一些人心说有趣,遂了他的意,正在夹菜的手也停在半空中,大家都想看看这红衣小姑娘要玩什么把戏,也想看看哪个触了霉头的被她盯上。
只见她环顾了一周,盯上了一个坐在窗边正在喝酒的中年男人,她大摇大摆走过去。
这皮肤黝黑的男子可不是一般人,名字虽不响亮,江湖中人却记得他的外号,燕门十三刀。
也不知这红衣小姑娘为何偏偏找上十三刀,大概是旁人都停下了筷子,只有他没有——他仍旧端着瓷碗大口喝酒。
好在十三刀成名已久,也不和这初出茅庐的小姑娘计较,反而按住同桌燕子门人的刀剑,摇头示意不要轻举妄动。
谁知他刚放下粗瓷碗,便被小姑娘一掌震碎。
小姑娘不依不饶,双眼直勾勾地盯住十三刀,不顾同桌人异样的表情,用手中短刀指着他的鼻子,“你有没有看见他!”
洒出来酒液溅了人一身,流的桌上地上到处都是。
“要打要杀你尽管来,何苦跟这酒过不去!”十三刀不禁露出可惜的神情,不理会小姑娘的询问。
见他没反应,小姑娘更气,拿刀插在了桌子上,继续追问誓不罢休,“我问你有没有看见他!”
同桌一个年轻些的公子实在看不下去,用刀鞘压着小姑娘的手腕,“你这般刁蛮泼辣粗鲁狂躁,可没男人愿意娶你,小心日后嫁不出去。”
看样子他也是燕门中人,依据年龄来说,大概是燕门的小公子,唇红齿白的,和女子一般清秀的脸。
“与你无关!要你管!”小姑娘一掌推开这个小公子,抽出手腕,反客为主,用细链缠上小公子手边的刀鞘,让他根本无法出刀,然后便将短剑横在了他的脖颈之处,笑嘻嘻地说,“你没有本事就别多管本姑娘的闲事!”
众人心说,看来,这小姑娘也并非只是泼辣刁蛮,至少还是会些拳脚功夫的。
不过燕门小公子本身就无心一战,未用一招半式,真实实力并未显露出来。
小公子未做反抗耸耸肩,眼神无辜,举起手来,“以后,打死我也不管了。”
十三刀实在看不下去,知晓今日碰上了一个有理说不清且难缠的主,只好顺着她的意思,问道,“你方才说得那人是谁?”
小姑娘提高音量,似乎在震慑众人,“就是一个小蟊贼!偷了本姑娘的银子还想逃!你快把他交出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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