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觉我睡到日上三竿,稍醒,瞧了眼窗外天光,估摸已有六个时辰。便翻了被继续,又回笼两个时辰,时近黄昏,才起。
起身时床畔没守着桓九,而是守着八个魔侍,一个捧着洗漱用具,七个捧着不同的衣服发冠让我挑。
我先由着一位魔侍伺候了洗漱,再看其他魔侍捧着的衣服。果然,其中一件是大红婚服,婚服上压着桓九曾花三天三夜蹲在魔窟里亲手为我做的婚冠,几十条长长流苏垂到托盘下面。
我缓步走近,扭头目视别处,再一抬手狠力掀了它。婚冠砸到墙上,流苏珠翠破损一地。
多半桓九正在某暗处观察着,想看我态度。他若还不能完全领会什么叫「完了」,我可用行动多教教。
一掀之后,捧这身婚服的魔侍五官失色,扑地跪倒在地,喊着沈公子息怒,浑身抖若筛糠。我才意识到,他有极大可能因我这一掀遭受桓九诘难。
我便说:「我想吃些东西。其他人出去,你伺候我用膳吧。」
吃的,桓九也早有预备,端上来很快。三大炮丶土豆丶羊肉汤丶酸醋鸡这些玩意,甚至还有盘火红的辣菜虾肉。我跟桓九一同尝过的都有,就是他现在还没搞清楚我究竟爱吃什么菜。
在魔教这段时日,我辟谷丹用得不少,并非一定要吃东西。我让这魔侍立侍桌边布菜夹菜,勉强用些,不过是不想他承受无妄之灾。
自然,若桓九看了敢以为可利用我心软拿捏,我亦不会再给这个脸。我自己都想死,没那么大善心救别人。
我用完膳丶并换一件与我来时款样相近的湖色道袍后,魔侍问,是否要出门逛逛。
他说:「再过三日,是少主的登位大典,也是少主与您的结侣典仪。少主先前……气昏了头,您依然是他名正言顺的道侣。哪怕您介时不愿出席也没关系。您出去看看,一切红喜都没撤呢。」
魔侍说此话前,我本躺得人快散架,是要出门逛逛。他如此一说,便不想了。
我摸了摸自己左手无名指,那里又没了储物戒,空空如也。
我道:「少主不必如此费心。我觉得『沈婕妤』这个称呼,挺好的。」
魔侍有些着急:「沈公子!……奴说句实话,您来圣教后,稳住了少主心神,圣教无论内门还是外门魔侍的日子都好过许多。我们,都很希望您能正式带领我们。」
我道:「哦,我竟不知,天地圣教已需要一个凡人来带领了。」
魔侍面色立时无比难看,目光往旁侧瞟。我想若桓九在偷窥,他脸色定比这魔侍更精彩。因这话他对我说过,今日是原样还他。
我近黄昏才醒,晚间自是睡不着,但还是向里躺着,闭目养神。身上云被微微下压,有人调整憋话了一整天,终于提起勇气回到我床畔。
他手指轻触到我脑后头发,我默然向里缩些,躲开。
我第一次听见这位天之骄子丶魔修天才,语气字句如此轻柔,如此小心翼翼:「远……远之,本君想了一整日,还是觉得,还是觉得我不能没有你。我跟你道歉,我们尝试重新开始,可好?」
我是想过今后用不着再假笑,我没想到桓九能把我真逗笑。
我转过头,目视着他微颤的唇和既想看又不敢看我的眼:「重新开始?少主凭什么觉得还能重新开始?且少主似乎,没太把奴昨日的话听懂?是要奴清清楚楚丶明明白白地再说一次,你这些天喜欢的人,一个不需要向仙心道心立誓的凡人,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吗?」
桓九两手抓着他自己的脸:「我不相信,我猜远之一定是为了气我,远之怎会一点都不喜欢我呢,远之应该还是有点喜欢我的。因为……我害了你,你对我发再大的火,都没说要杀我。」
我平静地回答了他这问题:「奴还指着你报仇,怎会杀你。」
他便开始自言自语,自我说服了起来:「所以远之,一定还是有喜欢我,至少有一点点,一丁点。若我……能想办法好好弥补远之,还是可以重新开始的。」
我不知他究竟多少年岁,心智被保护得甚至不如我成熟。骤逢变故,他受不了,就宁可不去相信,想将变故掩盖了,假装成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。
馀生恩怨相对,他把我锁着,我反过来把他当笑话看,偶尔丢点饵料逗他,也颇消遣。
我坐起身,有意往前向他的方向亲昵,一手托住他抓自己脸的手:「少主打算如何弥补奴,与奴重新开始呢?」
我这样动作,桓九仿佛觉得有希望,忙里忙慌地反握住我手,生怕抽走:「以后我都听你的,你要什么,我给什么,可以吗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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