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几个大头兵不认识字,看着一沓写满字的稿纸还以为是重要情报,当即逼问刘子姓甚名谁,从哪来到哪去。
刘子魁迅速把老周叔教过的应对手段想了一遍,然后开始喊疼,继而大声哭嚎,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无辜的孩子。
这一招有点用处,国军士兵虽然面上依旧凶神恶煞,但手上的力道已减轻了许多。
于是刘子魁就主动“交代”,说自己在白彦镇住,有个八路军干部让他跑腿送东西,至于油纸包里是什么、干什么用的,自己一概不知。
“送哪去啊?”
“磨坊峪。”
“磨坊峪在哪?”
“听说是在新泰,我不认识路,正一路打听呢。”
他回答得很认真,但其中一个年长的兵油子抬手给了他一巴掌:“臭小子不老实,去新泰你跑临沂来干嘛?”
刘子魁噙着泪假装一脸茫然:“啊?这不是去新泰的路吗?那我不送了,东西给你们,放了我吧。”
几个大头兵哄笑起来:“放了你,想得美!”
他们不知从哪掏出一捆麻绳,三下五除二把刘子魁绑个结实,其中一个把地上的军帽捡起来扣到少年头上:“小子,明着告诉你,光你这顶帽子,老子就能换五块现大洋,更别说你身上带的东西了!”
“狗汉奸、二鬼子,以后生儿子没屁眼!”
刘子魁见逃跑无望,忍不住破口大骂,自然是又换来一记耳光。
那兵油子龇着大黄牙教育他:“你给我听好了,老子不是汉奸,老子是正经的国军!”
“呸,国军更该骂!我给八路军送东西,你们不打鬼子,抓我干什么?”
大约是被刘子魁说到了痛处,兵油子又把军帽摘下来卷成一团堵他的嘴。
他们当然知道现在国共合作统一抗日,他们也想打鬼子出份力,可他们上司不让啊。
这支国军游击队的司令叫王洪九,本身就是个极其仇共的人,又和孙鹤龄是忘年交,得知八路军打下了白彦镇是既生气又眼红。在日伪军集结反扑白彦的时候他不但不让部队帮忙分担压力,还在背后使绊子,抓了不少八路军的侦查员和过境干部。
刘子魁被关进王洪九司令部的古城监狱后,见到了之前被扣押的八路军山东纵队卫生部科长杜元岭、管理科长韩祥云及警卫排长刘更荣、警卫员苏树轩,姚云彩、参谋处二科三个侦察员。
刘排长之前见过刘子魁,看见少年立刻有了一个主意。
他故意拍打牢门怒吼:“他还是个孩子,你们抓他干啥?”
其他人心领神会,也纷纷嚷嚷着刘子魁不是八路军战士,要求狱警释放少年,不然就绝食抗议。
在他们想来,在国共合作的大环境下,国军还不敢随意杀害八路军战士,只要帮刘子魁逃出去就能通知部队来解救大家。
然而谁也没想到,刘子魁携带的油纸包里,那篇北海银行准备发行“北海币”的公告,成了大家的“催命符”。
王洪九拿到这篇文章大喜过望,专门来监狱恐吓众人。
原来,民国二十六年(1937年)国共会谈的协议中有一条,红军接受改编为八路军和新四军,军费由国民政府支付,中共停止发行和流通苏维埃货币。现在山东根据地居然要发行什么“北海币”,岂不是公然破坏国共合作?
这个颧骨高耸、面相刻薄的王司令狞笑着掐住刘子魁的下巴:“你小子来得可真是时候啊,给我送来一个天大的理由,这下我就算把你们全杀了,八路也不敢说什么。”
刘子魁吓得面如土色,都忘记了挣扎。他现在脑海中只有懊悔,懊悔自己麻痹大意被抓住,懊悔早知道那篇公告如此可怕就算被打死也应该先销毁的。
“破坏国共合作”的帽子太大了,其他人听明白后全都不做声了。只有纵队管理科的科长韩祥云冷笑:“你说这是一篇什么?公告?这都是要发表到报纸上告诉所有人了,你觉得国民政府会不知道?屎盆子还轮得着你来扣?”
事实上,发行“北海币”这事情并没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。
国民政府有着严格的金融管控制度,但他们财政部门发给各地的军饷和拨款多是5元、10元的法币整票,商家没钱找零,百姓宁可以物易物也不愿接受法币,不但严重限制法币流通,还推高了市场物价。
于是不光八路军、新四军,许多地方政府和商号也不得不发行一些小面额的代金券、土货券来应对百姓需求。国民政府行政院长兼财政部长孔祥熙曾经多次致电质问,还出台了《辅币条例》,但最后也不了了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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