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她打电话说她晚点回来,他还是哑声说:“好。”她不挂电话,他也不舍得。
只好提起他的病,引起她注意:“今天早上有点低烧。”
她果然放下手里的东西:“严重吗?不行我还是提早几天回来.......”
“不用了。”
他捂住眼睛,很慢很慢地说:“盛栀。”他问:“你能不能喊喊我?我的名字。”
盛栀本来是遇到了当年高中的外教老师想和陆铮年说起这件事,听到他语气,忘记了,只觉得有点迟疑。
她顺着这个古怪要求慢慢:“陆铮年?”
陆铮年心缓慢地跳一下。
她不在他身边。
他感觉不到这具躯体活着。
嫉妒和爱腐蚀他,令他日趋腐朽。
她一疑问,他就像碰到水的卷柏慢慢地活过来,虽然叶片还蜷曲着。但他已经好受很多,好像只受这三个字滋养,怎么都能活着,只要她想让他活着:“嗯。”
“陆铮年。”她有些不会说他的名字了。这样好奇怪。盛栀只能归结于不明白陆铮年在想什么。
她不知道这么近的距离他捂着潮湿的眼睛,想不起来他那些年想听这三个字多少次。他走遍所有庙宇,有时候听人喊严朔都会回头。
他想不到嫉妒。
只渴望见一见她。
为什么这颗心这样贪心不足?他恨不能把这颗心抛弃了,只沉湎于这几分钟。哪怕就几分钟,也足够他捱过这痛苦。
“嗯。”
他想开口,但呼吸声出来那一瞬间他反手,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般挂掉了电话。
打着字和她解释是按错了,但心里一直在沙哑重复。我爱你。
盛栀,我爱你。
他多想让她知道。不是为了任何回报。仅仅是想让你知道。
第二天早上她又给他打电话,是临出门前打的,说遇到高中外教的事。
盛栀只顾着举着手机,没留意到门外的人,和陆铮年说:
“eda这些年一直在环游世界,昨天晚上我们才见了一面。如果你想的话,以后我们出去玩,可以约上eda。”
陆铮年一个字都回忆不起来。他的心如此空洞,几乎回应不了她一个字。他只模糊感觉他应该开心。
“好。”
像钝感的木偶。
盛栀停顿一下,决定出门前还是和他说:“eda看到我的时候还说我们很配。”
她轻轻:“我高中有时候也会这样觉得。”
她不是随心主义者,她是很注重而且需要过程的人。
幸运的是盛栀最终想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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