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入了冬,上京的风刮得呜呜呼呼,卷来阵阵寒意。
郭盈袖坐在腐臭阴暗的牢房里,望着墙上那个拳头大的窗子出神,往年荣国公府这个时候必是极其热闹的,只可惜,那样的风光和热闹以后再也不属于她了。
只要窗子外的夜色散去,她的死期也就来临。
墙壁上的烛火发出刺啦的爆响声,不远处两个狱卒在喝酒聊天,话声清晰传来。
“说来这荣国公府郭家可是咱们大兴朝首屈一指的簪缨世族,朝中砥柱,曾令多少人羡红双眼?偏跟着怡王干那起子谋反逼宫大逆不道之事,落得个抄家灭族的下场。”
另一个年纪尚轻的狱卒抓起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,附和,“人心不足蛇吞象,要我有那样好的家世,我才不会干那蠢事呢,如今定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,哪用着在这臭哄哄的牢里待着?”
“得,这臭哄哄的牢房他们也没资格待了,明日就要上断头台去阴曹地府报道去了。”年纪稍大的狱卒将酒碗重重一放,抬手一抹嘴道。
年轻狱卒往郭盈袖的牢房望了一眼,惋惜,“可怜那娇滴滴的荣国公府姑娘,年纪轻轻就得被连累上断头台,听说都还没嫁人呢!”
“也怪她运道不济,她早年便与忠诚伯府嫡四郎定了婚,荣国公膝下只这一个女儿,在身边多留了两年,先前婚事已经提上了日程,不巧赶上怡王逼宫,先皇被害,遇上国丧,婚事就耽搁下来,谁知怡王那心腹临死前招了供,暗助怡王造反的叛贼名单里就有荣国公的名字,好了,这下别提婚事,连命都要没了。”
年轻狱卒惋惜一叹,又问:“既是早时就定下的婚事必是颇有交情,忠诚伯府没有帮忙打点一二吗?”
“郭家犯的是灭九族的大罪,都巴不得撇清干系才好,谁会往上凑?”他顿了顿,也朝郭盈袖的方向望了一眼,道:“说来这郭家能这么快被定罪,还离不开忠诚伯府添的那把柴呢!”
年轻狱卒立即来了兴致,殷勤的给他倒了碗酒,“怎么回事啊?”
“我有个亲戚在宫中当差,听闻是忠诚伯与他家四郎去圣上面前递交了荣国公造反的证据,这才……”
郭盈袖如遭雷击,小脸顿时煞白。她原本没怎么去听狱卒的谈话,可那些字眼不受控制的钻进耳中。
她紧紧握住拳,指甲掐进手心,冒出血珠来,她却并不觉得痛,手心的痛远不及心痛来得厉害。
“国公爷放心,我崔琅一定会待盈袖妹妹如珍似宝,绝不叫她受半丝委屈。”
十三岁定亲那年少年的誓言回荡在耳边,昔日待她的好亦清晰犹似昨日,可是为什么最终给她致命一击的也是他?
荣国公府是冤枉的,父亲并未行叛逆之事。这半个多月来她喊哑了嗓子也没有人信她半字,昔日嫉妒郭家风光者,都争着做那推墙之人,就连他崔琅也要挤身其中。
他若明哲保身不管不问她都能理解,可是落井下石……他怎能做得出来?他难道丝毫不念这多年的情份吗?
这时,大牢入口有外人进来,狱卒的声音有些不耐烦,“快点,死囚犯轻易不得探视,要是出了差错,谁也担待不起。”
“我们会很快的,这点小意思是我家姑娘请你们喝茶的。”一个十七八岁婢女打扮的少女往年老狱卒手里塞了个荷包。
狱卒在手里掂了掂,露出满意的笑来,随手一指,“成,郭盈袖就在那边的独间,你们过去吧。”
“多谢了。”婢女福了福身,扶住自家主子,“姑娘,妥了,走吧。”
另一个身着华贵襦裙的少女用帕子捂了捂帏帽下的口鼻子,嫌弃的嗯了一声,忍着不适往牢中走去。
脚步声慢慢靠近,最后停在了身后,郭盈袖掐断翻涌的思绪缓缓转过头,一眼就认出她们来,崔琅的表妹苏玲香和丫头翠儿。
她知道崔家的人会来,只不过没料到来的是苏玲香,这又算哪门子崔家人?
“盈袖姐姐,明日便是你的大限之期,妹妹来送送你。”苏玲香挽起帏帽的纱帘,露出上了精美妆容的脸,眸中的幸灾乐祸却怎么也压制不住。
郭盈袖转回头,一言未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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