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头子我活到这个岁数,算值了,可是你们不一样,你们有些人才刚来,有些人还年轻,你们还有很多可能性,你们真的想…”
他抬起眼,仿佛要看进每个人的内心:
“你们真的想这辈子就在这鬼地方,天天捡着垃圾苟延残喘苟活下去吗?”
“如果!”他说这俩字的时候很用力,脸上松弛的肌肉都抖动了起来:“如果我年轻的时候遇上这样的机会,我一定不会错过,但我已经很庆幸了,在我活着的时候遇上这样的机会。”
他蹒跚走向被踢翻的黑土,蹲下身子,扶起铁盒,慢慢捧起土把它们放回铁盆里。
动作轻柔,神色温和,好像在对待自己的孩子。
“它发芽了。”
他感叹着,像是在说种子,又像是在说自己的心。
“你们看这个颜色,是绿色的……”
肖爷爷转头去看其他人:“你们真的不明白这个颜色到底意味着什么吗?”
“希望。”
陈福往前走了一步:“是希望。”
“可是秀秀……”刘萍扯住丈夫的胳膊,示意他别讲话。
“不用担心她,”肖爷爷露出一个笑容:“那孩子,是有个福气的。”
陈福也拍了拍妻子的背安慰说:“你要相信她。”
刘萍没说话,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“我,”大叔和大妈都往前走了一步,相视而笑:“我们,也愿意去西边。”
有了一就有二,有人被带动举手应声:
“还有我们,我们也去。”
附和的声音越来越大,可以说几乎三分之二的人都支持往西边走。
肖爷爷点点头:“我们去看看疯人区和商人区有没有愿意一起走的,毕竟路途遥远,多一个人多一份力。”
“我,”大叔主动说:“我和商人区那边有相熟的,我去问问他们。”
“我们去问疯人区的,”陈福鼓起气说:“我们和黑老大还算见过一面。”
“好。”
肖爷爷拍板决定:“那就开始行动吧,我们得尽快收拾东西出发,路还远着嘞。”
他的语气轻快,很难想象他这个岁数的人还能有这样的灵气,不拘于躯壳的衰老,还有去闯荡和拼搏的勇气。
不过他说的没错,他们的路,还远着呢。
没等天亮,一行人就洋洋洒洒出发了。
就像他们来的时候一样,伴随黄沙,推着行李,前途未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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