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絮的心连着眼皮一起跳了一下。
案几前,整齐搁置着杯盏,月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淌进酒液,波光粼粼,似流动的水银。
“今日这般热闹,倒是让我意外。”
他将秤杆放回案几,端起一边的杯盏递给王絮,噙着几分笑语盈盈:“阿絮,你不意外吗?”
阿絮二字似是抵着牙关,在舌尖轻拢慢捻而出。
一声几不可闻的“啪嗒”声打破沉默。
琉璃杯盏似蓝非蓝,似紫非紫,琥珀般的光泽倒映出两人相碰的手。
一枝竹签静静地躺在檀木板上,露出了粗糙的背面。
其上用细楷纂刻一句诗。
姻缘多舛路崎岖,情海波澜意难舒。
徐载盈食指轻叩了下王絮的腕骨,“饮罢合卺酒,恩爱两不疑。换成是我喝了这合卺酒,就破了谶语吧。”
“师太,怎么不喝?”
他浅笑一声,眸光深黑:“你端给我的,我可是喝了。”
“还是师太怕,喝下去,再也醒不来?”
王絮凝视他。
徐载盈一身淡青色锦袍,领口和袖口绣着竹叶,素净文静,浓如茶雾的眼眸潋滟水色,遇雪犹清,经霜更绝,脸却昳丽瑰艳。
“阿莺,你难得来了,想必也有话要说。”
王絮自然而然地接过,好似他们是一对阔别二十载,又重上君子堂的挚友。
今夕复何夕,共此灯烛光。
“师太舍近求远,勾上南王世子,还落得一身伤。”
酒水尚温,手腕一凉,徐载盈不知怎么就不想和王絮耍那套情意拳拳的哑谜了。
他忽地攥住她的手,“啪”的一声,琉璃盏摔在地上,酒液四溅,在檀木板上留下一滩湿漉漉的痕迹。
王絮到底没喝上那杯“合卺酒”,她惋惜地看了一眼地上一摊黏腻的液体,最终抬眼看向徐载盈的眼睛:“看来,你不想和我叙旧?”
裂帛声伴着剑光闪来,一柄剑刺进了嫁衣,抵在王絮胸口,剑身在烛光下闪烁着寒光。
剑锋贴着亵衣游走,徐载盈捏着剑柄站在一端。
“你我之间,只有债,哪有可叙的旧?”
“阿莺,你若是真恨我,杀了我便是。”
王絮没有躲避的意思,那剑直直地贯入胸膛,徐载盈长指一松,剑哐当坠在地上,却还是划破了皮肉。
殷红的血珠洇透锦帛,沿着被剑撕开的丝线爬行。
王絮颤了一下身子,抚平嫁衣上的褶皱,道:“我的命,你要拿,只管拿去好了。”
徐载盈一怔。
似乎她的血滴到了他舌尖,咸腥味在舌尖逸散开,呼吸一滞,鼻尖翕动,睫毛下覆下一片阴影。
她生得清秀,细看过去,细线自眼角斜斜地划至脸颊,在脂粉的掩盖下泛着淡粉色。
抚平皱褶时,一道深深划痕从掌心蜿蜒至手腕,在莹润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。
想来是前月,她与周煜打斗所致,那时留下的疤痕,竟还未淡化。
“又在扮可怜了,说到底还是不想死。”
徐载盈静静凝视王絮,到底没忍住嗤笑一声。点破她的虚情假意后,弯腰捡起剑,半收回剑鞘。
“我当然不想死。”
王絮也笑了,不过是千般呵护,万般柔情一样:“可是阿莺你要杀我,我却不会有怨言了。”
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,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。
相邻推荐:穿成大佬的作精前妻 当路人甲心声泄露后 我有豪门女主命[穿书] 七零小娇妻[穿书] 剑修互冻日常 重生后前夫成了我师尊 男主,你的小青梅被吃了[穿书] 我们永远炙热 豪门宠文炮灰重生后 和灵异故事男主he了 仙道 夫郎家的契约赘婿 妾心如故 魔尊他非要为我守寡 嫁给豪门植物人大佬后 爱如烟,情已散 拍得很好,下次别拍了 情难自控:总裁太危险! 炮灰真千金她不干了 穿成三个民国大佬的继妹